正当防卫中警察行为的违法性认定与法律适用研究

在司法实践中，正当防卫是一个复杂且争议较多的领域。尤其是在涉及警察公务行为时，如何界定其是否构成正当防卫以及如何对其进行法律评价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角度，对正当防卫中警察行为的违法性认定及法律适用问题进行深入探讨。

正当防卫是指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权益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合理措施。在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正当防卫都是刑法中的一项重要制度。在涉及警察执法行为时，如何界定其是否构成正当防卫以及如何对其进行法律评价，一直是理论界和实务部门争议的焦点。

正当防卫中警察行为的违法性认定与法律适用研究 图1

从“主观不法说”与“客观不法说”的对立入手，探讨正当防卫中不法侵害的认定标准，并就警察行为作为正当防卫对象的具体问题进行分析。文章还将结合实际案例，对相关法律适用原则进行研究。

正当防卫中的“不法”概念

在讨论正当防卫时，“不法”是核心概念之一。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以下简称《刑法》）第20条的规定，正当防卫必须针对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对于“不法”的具体内涵和外延，理论界存在不同观点。

1. 主观不法说

主观不法说认为，正当防卫中的“不法”应当包含行为人的主观违法性。也就是说，在实施正当防卫时，必须确认不法侵害行为是基于行为人主观上的故意或过失而产生的。对于无刑事责任能力的人（如精神病人），其行为虽客观上具有危害性，但因其缺乏认识能力和控制能力，不能认定为“不法”行为。

主张这一学说的学者认为，在正当防卫中，如果允许对无责任能力人的侵害行为进行防卫，可能会导致防卫范围的不当扩大。这种观点在司法实践中也有一定支持，尤其是在涉及精神病人施暴的情况时，法院往往会基于行为人的主观状态作出更为严格的审查。

2. 客观不法说

与主观不法说相对的是客观不法说。该学说认为，“不法”应当仅从客观方面进行判断，即只要行为对法律所保护的利益造成了危害或威胁，即可认定为“不法侵害”，无需考虑行为人的主观心理状态。这种观点强调法律的客观性，认为即便是无刑事责任能力的人实施的侵害行为，只要达到了威胁法益的程度，公民就有权采取防卫措施。

在司法实践中，客观不法说更容易操作，因为它避免了对复杂主观因素的过多考量，使正当防卫的认定更加明确和统一。尤其是在类似公共交通工具上遭遇暴力犯罪时，乘客或驾驶员的防卫行为往往会被法院基于客观标准予以支持。

正当防卫与警察行为的特殊性

警察作为国家赋予执法权的公职人员，在执行职务过程中享有广泛的权力，也承担着较高的法律风险。在涉及警察的正当防卫问题时，司法机关需要特别审慎地进行认定。

1. 警察行为的双重性质

警察行为的特殊之处在于其既是公务行为，又是私人行为。作为国家公务员，警察在执行职责时代表的是国家权力，但在非执行职务或紧急情况下，警察同样享有公民权，可以采取包括正当防卫在内的各种自保措施。

2. 警察行为的法律评价标准

与普通公民相比，警察在面对不法侵害时的防卫行为往往受到更为严格的审查。这种严格性主要基于以下几点：

公众对警察执法行为的高期待；

警察掌握和其他执法装备，在使用武力时应当遵循更高的职业标准；

在特定情境下（如反恐、处置严重暴力犯罪），警察的行为容易引发社会公众的关注甚至争议。

对于警察的正当防卫认定，既要考虑到其作为普通公民的权利维护需求，也要基于其身份和职责特点设置更为严格的法律适用标准。

正当防卫在司法实践中的具体问题

1. 精神病人施暴情形下的防卫与不法认定

在涉及无刑事责任能力的行为人（如精神病人）实施暴力侵害时，如何判断是否构成正当防卫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根据主观不法说，这类行为不能被视为“不法”，因此防卫人的防卫行为可能难以得到法律的支持；而依照客观不法说，则只要客观上存在威胁，防卫即可能成立。

司法实践中，法院通常会基于案件具体情况作出折中处理：

如果能够证明行为人确有失控且对他人人身安全构成直接威胁的事实，防卫者的行为往往会被认定为正当。

但如果仅是一般性的情绪波动或无明确攻击意图的举动，则可能不被认定为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

2. 涉及警察执法权行使时的特殊考量

在涉及警察依法履行职责时，公民采取防卫措施必须格外谨慎。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法》（以下简称《警察法》）和相关司法解释，公民对正在执行职务的警察实施不法侵害，如果该侵害属于警察可以预见并应当预防的情形，则警察本身负有更高的注意义务。

但如果在紧急情况下，如警察遭到暴力袭击且其生命安全面临严重威胁时，其防卫行为通常会得到法律的支持。在个别极端情况下，警察遭遇持械行凶，其使用致命武力自卫的行为可能被法院视为合法的正当防卫。

3. 鉴定意见在司法认定中的作用

在处理复杂案件时，法院往往会根据专业鉴定机构对行为人责任能力的认果作出判决。需要注意的是，在不同学说影响下，同一鉴论可能引发不同的法律评价：

如果采用主观不法说，则无责任能力人的侵害不能被视为“不法”，防卫人的权利保护力度随之降低；

而如果适用客观不法说，则行为人只要实际造成了威胁，即可构成正当防卫的条件。

这种分歧导致司法实践中案件处理结果可能出现较大差异，进而影响法律的统一性和权威性。

对相关问题的思考

1. 如何在主观与客观标准之间寻求平衡？

从理论角度看，无论是主观不法说还是客观不法说都有其合理性和局限性。为了解决这一矛盾，学者和实务部门开始尝试采取折中做法：即在确认客观危害后果的基础上，适当考虑行为人的主观因素。

在一些案件中法院会综合判断：

行为人的主观状态是否影响行为的可责性；

防卫人对侵害发生是否存在过失；

是否存在可以避免冲突升级的可能性等。

这种做法既兼顾了客观标准的明确性，又考虑了主观因素在定罪量刑中的合理作用，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

2. 警察作为防卫主体时的特殊考量

考虑到警察职业的特殊性，法律需要制定更为具体的行为标准：

在执行职务过程中遭受不法侵害时，应如何界定其防卫权；

如何平衡执法权威与防卫人权益的关系；

当涉及使用时，是否设置特殊的审批和事后审查机制等。

这些问题都需要在理论上进一步研究，在实务中逐步完善相关法律规范。

正当防卫制度的设立旨在保护公民合法权益，但在涉及复杂主体（如警察）或特殊情形（如精神病人施暴）时，法律适用难度较大。如何恰当地认定“不法”、合理平衡各方权益是未来理论研究和司法实践的重要方向。

正当防卫中警察行为的违法性认定与法律适用研究 图2

通过对相关问题的研究单纯采用主观或客观标准均存在明显缺陷。只有通过综合考量，建立符合实际情况的判断机制，才能更好地实现法律意图，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在不断完善相关法律规范和司法解释的基础上，应加强法治宣传教育工作，使公众更加准确地理解和运用正当防卫制度，共同促进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建设。

（本文所有信息均为虚构，不涉及真实个人或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