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司法实践中正当防卫的认定与适用：以最高检典型案例为视角

作为中国刑法中的重要制度之一，正当防卫不仅关乎公民在受到不法侵害时的权利保护问题，更体现了法律对于社会公平正义的维护。“正当防卫”这一概念频繁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尤其是在最高检发布典型案例以来，引发了社会各界对这一制度适用范围、认定标准以及司法实践中存在的问题的关注与讨论。

正当防卫制度的基本内涵与功能

正当防卫是公民在面对正在发生的不法侵害时，为了保护自身或他人的合法权益而采取的必要措施。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条的规定，正当防卫行为不仅可以免责，还可以阻却犯罪的成立。其核心要件包括：存在现实的不法侵害；不法侵害正在进行中；防卫行为针对的是不法侵害者本人（或其 accomplice）；防卫行为具有目的性、适度性和紧迫性。

在司法实践中，正当防卫制度的功能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维护公民合法权利不受侵犯；二是预防和减少犯罪的发生；三是通过法律手段引导公众正确面对冲突与危险情况。最高检近年来通过发布典型案例，明确指出在处理正当防卫案件时，应当充分考虑防卫人的紧迫状态，坚持有利防卫人原则，防止以事后冷静理性标准苛责防卫行为。

司法实践中正当防卫认定的误区

从司法实践和理论探讨来看，对于正当防卫制度的认知存在一些根本性的偏差，导致判决结果的分化以及正当防卫适用上的紧缩化趋势。主要原因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司法实践中正当防卫的认定与适用：以最高检典型案例为视角 图1

混淆防卫启动的必要性和防卫程度的必要性

有的司法实务人员将“防卫是否有必要启动”与“防卫行为是否过当”概念混为一谈。的防卫启动必要性，主要强调的是防卫人采取措施的紧迫性和正当性；而防卫程度的必要性，则是考察防卫行为是否明显超过必要限度并造成重大损害。在司法实践中，一些法院往往将防卫过当之考量提前介入到防卫必要性的判断中，这不仅混淆了两个不同的评判维度，而且还可能使得防卫人因过度谨慎而错失正当防卫的机会。

互殴型故意伤害中的防卫认定问题

在互殴类案件中，如何准确区分防卫行为与相互斗殴，一直是司法实践中的难点。根据最高检的典型案例分析，在对双方厮打等情况进行判断时，应当重点关注事发前的行为是否系不法侵害方主动引发，以及防卫人在此过程中是否始终处于被动防御状态。对于那些明显属于挑衅、寻衅滋事，或者防卫人本人未遭受不当侵害的情况下，“互殴型”故意伤害不能被认定为防卫行为。

对“特殊防卫”的适用把握不当

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规定了特殊的防卫情形，即面对正在行凶、杀人、抢劫等严重暴力犯罪时的防卫可以不受限制。但在实践中，一些司法机关过分强调防卫结果与防卫目的之间的关联性，从而使得这一重要制度在适用中受到了严格限制。事实上，对于那些显然超过常规暴力程度的侵害行为，防卫人完全有采取必要的反制措施，这是法律赋予公民的基本。

对于完善正当防卫制度的一些思考

从2020年最高检发布的批正当防卫典型案例来看，我国司法实践中正在逐步摒弃对正当防卫过于苛刻的审查标准。通过一系列具有典型意义的判例，我们得以清晰地认识到，正当防卫制度的核心要义不在于“结果无害”，而应着眼于“行为的正当性”。为此，在未来的司法实践中，应当重点关注以下几个方面：

1. 强化对防卫人主观心理状态的考察：通过细致审查防卫人实施防卫行为时所处的具体情境，确保其防卫动机的单纯性和正当性。对于那些因惊慌失措或出于自我保护而采取防卫措施的行为，应当予以程度的理解和宽容。

中国司法实践中正当防卫的认定与适用：以最高检典型案例为视角 图2

2. 避免在防卫程度上设置过高门槛：不能要求防卫人在遭受不法侵害时必须采取“完美”的、与侵害行为相称的手段进行还击。这既不符合常理，也违背了正当防卫制度设立的初衷。

3. 健全对特殊群体的法律保护机制：由于身体状况或心理特点等因素的影响，未成年人、老年人或者患有疾病的人可能更容易成为不法侵害的目标。针对这些特殊人群，在认定其正当防卫行为时应当给予更多倾斜与照顾。

通过分年来的典型案例和司法实践，可以明显看出我国在正当防卫制度的适用上取得了一定的进步，但仍存在一些需要改进和完善的问题。未来的工作重点应当放在进一步细化相关法律条文、统一执法标准以及加强法官业务培训等方面。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这一关乎公民基本权利的重要法律制度得到正确、合理的实施，真正发挥出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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