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法律适用中的关键辨析

现代社会中，正当防卫作为公民在遭受不法侵害时的一项法定权利，其界限和适用范围一直是法学界和司法实践中争议的焦点。尤其是在近年来“见义勇为”案件频发的社会背景下，如何准确理解和适用正当防卫制度，不仅是法律实践中的重要课题，也是社会广泛关注的热点问题。

正当防卫的基本概念与构成要件

正当防卫是指为了保护国家、公共利益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安全，使本人或他人的合法权益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对加害人采取的必要防卫行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条的规定，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但需满足以下构成要件：

1. 防卫意图：行为人在主观上必须具有明确的防卫目的，即为了保护特定权益而实施防卫行为。

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法律适用中的关键辨析 图1

2. 不法侵害现实性：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是防卫行为发生的前提条件。如果不法侵害尚未开始或者已经结束，则不能进行防卫，否则构成事后防卫或者报复。

3. 防卫对象的特定性：防卫必须针对不法侵害者本人，不得超出合理范围。对与侵害行为无关的第三人造成损害的，不能认定为正当防卫。

4. 防卫限度：防卫行为的强度和后果应当与所受的不法侵害相当。超过必要限度且造成重大损害的，构成防卫过当。

需要注意的是，并非所有的防卫行为都会产生相同的效果。根据《刑法》第二十条的规定，特殊情况下存在“无过当防卫”的例外规定（见下文分析）。

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的界限

在司法实践中，区分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的关键在于对“防卫限度”这一要件的准确把握。以下几种情形需要特别关注：

1. 特殊正当防卫：根据《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对于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绑架等严重危害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在“砍刀男”案件中，行为人在遭受持械攻击时，为了保护自身和他人的生命安全，实施了足以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即使最终导致不法侵害人死亡，该行为依然应当认定为特殊正当防卫，而不构成犯罪。

2. 防卫过当：如果行为明显超过必要限度并造成不必要的损害，则可能构成防卫过当，并依法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在“宝马男”案件中，虽然行为人试图逃跑，但持刀追赶并实施攻击，已经超出了必要的防卫强度，应当认定为防卫过当。

3. 事后防卫：发生在不法侵害结束之后的“防卫”，本质上是一种报复或者惩罚行为，不能视为正当防卫。在张某与李某因小事争执后，李某先行离开，张某随后追击并致其重伤，则应以故意伤害罪论处，而不能适用正当防卫的规定。

在区分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时，司法机关应当特别注意综合考察案件的具体情况，包括不法侵害的性质、强度、现场环境以及行为人的主观认识等因素，避免机械地套用法律条文而导致裁判不公。

特殊正当防卫的司法适用

自2018年发布《关于办理暴力犯罪案件适用刑法有关问题的指导意见》以来，各地法院在处理严重暴力犯罪案件时逐步统一了裁判尺度。以下几点值得特别关注：

1. 对“正在进行”的认定：对于涉及故意杀人、等violent crimes的案件，在行为人已经开始实施暴力行为但尚未完全得逞时，防卫人即可以采取必要手段进行制止。

2. 对不法侵害人主观恶意的推定：在特殊正当防卫认定中，司法机关可以根据客观情况推断出不法侵害人的主观恶性。在“砍刀男”案件中，行为人持械主动攻击他人，显然具有极大的主观危害性，此时采取足以制止其行为的防卫措施，可以认定为特殊正当防卫。

3. 对防卫人主观心理状态的证明：理论上讲，特殊正当防卫并不要求防卫人在主观上必须认识到对方正在实施的是严重暴力犯罪。只要客观上存在不法侵害的事实，并且这种侵害属于法律规定的“严重危害人身安全”的范畴，则可以适用该条款。在“砍刀男”案件中，即便防卫人当时没有准确判别侵害性质，仍可根据客观事实进行认定。

特殊正当防卫与故意伤害的界限

在司法实践中，如何区分特殊正当防卫和故意伤害行为是一个难点。两者的根本区别在于：

1. 主观目的的不同：前者以制止不法侵害为目的，而后者则是出于报复或者其他不良动机。

2. 客观行为的性质不同：前者的强度受到正在进行的暴力犯罪的客观需要限制，而后者的攻击往往是基于个人恩怨或者利益驱动。

在具体认定时，应当结合案件的具体情节进行综合分析。在“砍刀男”案件中，不法侵害人手持利器主动攻击他人，防卫人采取足以制止其行为的防卫措施，符合特殊正当防卫的条件；而在“宝马男”案件中，行人在逃跑过程中已经处于相对安全状态，防卫人的继续追击超出了必要限度，应当认定为防卫过当。

典型案例评析

案例一：“砍刀男”案

基本案情：2018年某日凌晨，在某 nightclub 外，行为人李某因琐事与他人发生争执，持砍刀将对方砍成重伤后欲逃离现场。此时，周围群众及时出手将其制服并报警。

法院审判：

- 判决李某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 认定群众的行为属于特殊正当防卫，因其制止了正在进行的严重暴力犯罪而无需承担刑事责任。

法律评析：在这一案件中，“砍刀男”李某的行为已经符合“正在实施严重暴力犯罪”的情形。周围群众在不法侵害尚未结束时及时采取制停行为，并未超过必要限度，故应当认定为特殊正当防卫。

案例二：“宝马男”案

基本案情：2019年某日，刘某因与李某发生口角，驾车撞向李某并试图逃离。李某遂持械追击，将刘某砍成轻伤。

法院审判：

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法律适用中的关键辨析 图2

- 判决李某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 认定李某的行为构成防卫过当，依法减轻处罚。

法律评析：本案中，尽管李某是在不法侵害发生后进行追击，但此时的危险状态已经得到基本控制，李某的进一步攻击行为超出了必要的防卫强度，因此应当认定为防卫过当。

与建议

通过上述分析在司法实践中准确理解和适用正当防卫制度至关重要。以下几点值得特别关注：

1. 严格区分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在具体案件中，应当根据不法侵害的现实性和防卫行为的必要限度进行综合判断。

2. 正确认识特殊正当防卫的适用范围：对于严重暴力犯罪，应当依法从宽认定特殊正当防卫，保护人民群众的人身安全。

3. 加强法律宣传和教育：通过典型案例的宣传，提高公众对正当防卫制度的认识，避免因误解法律规定而导致合法权益受损。

在未来的司法实践中，我们需要进一步统一裁判标准，细化操作规范，确保每一起案件都能得到公正处理，既维护法律的严肃性，又彰显社会公平正义。

（本文所有信息均为虚构，不涉及真实个人或机构。）